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林良鋒

又沒贏？這不很正常嗎？

如果編纂曼聯辭典，“又”字得是重點。又一次，當輪最後一個出場，又是主場，循例又沒拿到3分。10天前，在老特拉福德，他們被罰下一人的埃弗頓擊敗。全場進攻沒有頭緒。隔了一輪，緊隨客場爆冷（都不好意思不說“爆冷”）擊敗水晶宮，曼聯主場又一次失分，被降級熱門西漢姆聯逼平。

這一回，曼聯有進步。進了球，先進球。但又丟了球。先問各位：上一次曼聯沒丟球，啥時候？10月下旬迎戰桑德蘭——本賽季的頭號黑馬。各線15場，曼聯也就這一場沒丟球。對西漢姆的丟球，比第二輪客場對富勒姆晚了10分鍾，但進球時間差不多。重複失敗，失策，太多了。

季前，在曼聯接連簽下庫尼亞、姆伯莫和舍什科的喧囂中，被問到本賽季曼聯會排第幾，我毫不猶豫回答：能進前十。每次曼聯贏了一場，都會有球迷追問：這還前十？很快，曼聯就用實際行動證明：前十的定位都可能慷慨了。14輪之後，曼聯和布萊頓、利物浦同積22分，以1個淨勝球的“優勢”壓倒利物浦暫居第八。

利物浦花錢英超第一，歐洲第一。磨合不到位，成績不如上賽季，反常。布萊頓的投入遠不及利物浦和曼聯，上賽季的主力陣容走了近一半，有現在的排名，反常。隻有曼聯，錢白花，球照輸，正常。本輪是曼聯在英超第4次領先未贏，占領先場次四成。上賽季？曼聯有16次領先，這個數字在聯盟列倒數第六，其中11次拿全3分，4次被逼平，1次被逆轉。這16次領先，滕哈赫占2次（富勒姆、南安普敦），都贏了；範尼占2次（切爾西、萊斯特城），1勝1平。

阿莫林接手，打了27輪英超，惟12次領先，卻發生3次被逼平（伊普斯維奇、埃弗頓和阿森納），1次被逆轉（布倫特福德）。本賽季走了阿莫林上賽季的一半賽程，在領先後如何保住勝利果實這塊，曼聯沒進步。上賽季迎戰阿森納領先，本賽季迎戰阿森納落後，沒有然後。上賽季做客打埃弗頓，落後兩個還能絕地求生，本賽季主場以眾淩寡居然0比1告負。上賽季打布倫特福德還能領先，本賽季幹脆被對方2球領先，布魯諾點球宴客後再丟一個。

長年看曼聯比賽，基本知道曼聯的症結所在。但掌印的人貌似不知道。上賽季結束，曼聯高層開會研究引援，得出結論：曼聯之所以跌到積分榜下半區，一度有降級之虞，都是因為有機會但不擅把握。那就砸鋒線！這個邏輯感人之處，在於推導的過程如此直線，如此質樸，卻忽略了曼聯更糟糕的環節：丟球太快，太多，太程式化。

上賽季，曼聯在英超落後凡25次，列聯盟第6，前麵5家，萊斯特城、南安普敦和伊普斯維奇降級，狼隊（28次）換帥將將保住英超資格，剩下那家是誰？熱刺，27次。

我曾和球迷朋友開玩笑：曼聯有個官方丟球時間，大約在第20分鍾至第35分鍾之間。英格蘭足壇有句老話：先穩住20分鍾，徐圖再進。20分鍾，基本是一支球隊摸索對手所需時長。曼聯在大部分場合按“官方指定”時間丟球，就是該隊的防守漏洞太多，防守意誌太薄弱。隻要稍加試探，對手就知道曼聯的漏洞何在，有能力的，一擊致命，能力不夠的，耗到尾聲也有收獲。間接說明曼聯的防守，才是該隊最致命的短板。而短板之最，在於一雙中堅和列前保護的6號。為什麽曼聯一丟球就九成輸球？沒有紮實的平台、基地確保他們持續反撲，是以一失再失，越想反撲，丟得越多。又因為反撲過程中心有餘悸，生怕對方再給自己難堪，進攻也難得堅決高效。

舉個30多年前的例子。AC米蘭在1993-94賽季，刷出單季失球15的意甲紀錄。卡佩羅的米蘭，旗下不乏巨星，比如薩維切維奇、博班、帕潘等等，但賽季金靴並不出自這幾位。他們甚至在季前放棄了效力多年的重臣古力特和裏傑卡爾德，但對衛冕意甲、爭霸歐冠最重要的引援，是德塞利和帕努奇。米蘭在歐冠決賽4比0打垮巴薩，首發還缺了巴雷西和科斯塔庫塔兩名絕對主力（對比上輪阿森納做客切爾西），不是薩維切維奇和馬薩羅的鋒線多麽厲害，而是米蘭的防守滴水不漏，迫使巴薩屯兵堅城之下，進退失據，一再遭米蘭反擊失守。

防守，曆來就是鑄就一支長勝軍的基礎。現在誇阿森納爭冠大熱，更多的基於該隊堅實的防守。曼聯過去稱霸英超，也以牢固的防守著稱，迄今英超不失球紀錄，由範德薩保持。

防守，是可以練的！

賽前，英媒撰文表揚阿莫林“偷師有道”，學了不少定位球得分的伎倆。卻沒有指出，曼聯的定位球防守依然糟糕。本輪被西漢姆扳平，又是定位球防守不到位所致。試問：阿莫林的訓練，都練了啥？西漢姆的馬加薩，捕捉門前補射機會時，無人盯防。馬茲拉維雖然在門線上擋了一下，但更多的是本能的應急反應，不是選位恰當、應對得法的表現。

反過來，曼聯花了2個多億吃進3名前鋒，進球效率提高了嗎？沒有！6000多萬的庫尼亞，迄今隻有1球，7000多萬的姆伯莫，也不過6球。現在英超射手榜次席的是誰？伊戈爾·蒂亞戈。本賽季之前，還是無名之輩，身價不到姆伯莫的一半。再看和姆伯莫同樣產量的塞梅尼奧，2023年夏窗加盟伯恩茅斯，身價1000萬出頭，103場破門28次，上賽季英超就進了11球。同期加盟的霍伊倫，身價是塞梅約的7倍，隻在英超進了10個。

花了那麽多錢，曼聯並沒有通過鋒線的強大火力，彌補後防的虧空，反而單場難得進球超過2個，但單場丟2個就不在話下。一來說明阿莫林無法確定首發最佳陣容，直到現在，他還在摸索，甚至把雪藏已久的齊爾克澤挖出來應急。芒特加盟之後，滕哈赫不知道該怎麽用，阿莫林也不知道。阿馬德攻強守弱，不應該司職翼衛，阿莫林不聽，結果曼聯的右路一直是防守重災區。

曼聯頻頻麵對質量極高的對方射門，對方隻要打在門框範圍之內就可能失守，說明布魯諾和卡塞米羅兩位老將體能有限，跟不住對手縱深穿插。三後衛打法中，極為重要的翼衛，曼聯並沒有存貨，代庖的若幹球員，要麽不適應，要麽不會玩。一個亂花錢、亂擺陣的主教練，一味強調隊員控不住二點球卻又沒有辦法改進，死抱著三後衛不放又無法貫穿思路，留著過年嗎？季前前十的定位，難道不科學嗎？